玻璃市中学是我的母校,我的中学。
中一那年,我加入了玻璃市中学里的华文学会。先说说玻璃市中学华文学会的背景,当年的学会是玻璃市中学甚至是整个玻璃市州的学生团体中,最为特出,最为活跃的其中一个学会。学会每一年举办的活动多不胜数,例如迎接新会员的迎新会,华文周贩卖会等常年活动。当然也少不了推动学术发展,开放给各校学生参与的学术比赛,项目包括书法,作文和硬笔。最后还有两年一次的‘天才表演’的公开演出,提供玻璃市中学的所有学生一个发掘自身表演才华和天分的一个平台。种类繁多的节目,让华文学会里的理事在这一个舒适的空间里,一年忙到底,通过举办这些活动的过程中学习和交际,逐渐成长。
传承,是学会里非常重要的一个元素。高层,通常都是中四的学生担任,然后中五的同学通常都是不会涉及任何活动的,好让他们可以专心的应付考试。每一年,理事都会到中一新生群中挑选人选,加入学会当理事,然后由老带新的方式,把华文学会的理念,一代传一代的往下传承。
学会里当是的顾问老师,是陈素真老师。她打理了学会已经很多年了,是学会里最举足轻重的人物。她,愿意牺牲私人时间陪我们一起策划和筹备,愿意借出她家里的空间给我们准备,愿意去相信我们的手不会比眼还要低,相信我们有能力完成我们的想法,尽管我们只是一群十来岁的小子。我们的梦想幼苗,在她的灌溉中开花结果,她无私的支持是我们最肥沃的土壤和肥料,她的信任是我们最温暖的阳光。
中学生总是有,也应该要有梦想。梦想着要举办非常特别,非常出众,甚至前无古人的活动。我曾经想过要在玻璃市中学的周会地点开一个茶档,推广学生们对茶的认识和泡茶的基本常识和功夫。我曾经想过要在学校里找很多很多小石子,把它们喷成金色或银色,变成迎新会中游戏的奖励。现在,大家可以把上述两句里的‘想过要’删去。
而老师的角色,对我而言,就是需要尽力的帮学生完成学生的梦想,管它是多么的异想天开,天马行空,再不可思议也好,它都是学生心里卑微的梦想。
成功或失败,都是学习过程中最小的一环,真正的意义是在于学生能够找到勇气的去追求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向大家呈现的自己的想法。
如今,陈老师也退休了,理所当然,玻璃市中学华文学会的顾问老师也换了人,随之,一切已经变成历史。
2008年的天才表演“记忆中,集艺中”落下帷幕,是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陈老师卸下了顾问老师一职。现在,只要问起理事们学会的活动搞得怎样了,得到的回应,总结一下,都是在倾诉办活动也来越困难,校方诸多阻扰,老师也不支持。活动越办越小,越办越少,最终只剩下形式。华文学会的存在,只是为了课外活动报告书上的签名和积分。老师不需要再在星期五放学过后还要留下来出席会议,不需要周六日来到学校看排舞,不需要晚上载着学生到各会馆尝试租借跳舞需要用到的服装道具,不需要带着学生到其他州属参加学术比赛,不需要为学生牺牲那么多他们宝贵的私人时间。
现在的老师,可以对学生说:“我星期五不能出席开会因为我孩子没有人顾,我必须回家,所以你们不要开会了”,“我不能够带你们去参加全国赛,但是你们自己去的话,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必须要负责,所以你们不要去了”,“这个活动太麻烦了,你们不要搞了”。诸如此类的借口,就像冷水一样倒头就倒在学生刚刚萌芽的梦想上,心中的热火,已经早就灭了。再也不会有任何勇气对老师说:“我们真的很想要办这个活动,很想要参加这个比赛”。
这些老师,是否混淆了诲人不倦和误人子弟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或是摧毁者?不敢作梦的学生,只是这一个机制底下没有灵魂的产物,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是,这些学生和老师,是大多数。
除了无奈和感慨,我也暗暗的希望有那么一天,那一位要回家照顾孩子的老师,有一天她的孩子想要插上翅膀飞翔去寻找梦想的时候,也会遇到好像他母亲一样的老师,硬生生的把他的翅膀拔掉,针不刺在自己身上是不会感觉痛的。
希望以‘五个孩子的校长’这部戏,与所有老师共勉之,希望借此可以让这些老师找回当老师的初衷。戏中的吕慧红校长,会不会是现今教育界中,硕果仅存的良心?剧终时所出现的“真人真事改编”,究竟是多少悻悻学子的期许,希望自己可以遇上吕校长?
华文学会走到今时今日的没落,虽然刚度过了第50个年头,但是已经是虚有其表的一个团体。玻璃市中学华文学会历史悠久,被摧毁在体制,校方,老师手下,不仅感慨现今的学生是多么的可怜。